近日,在略显平淡的假期舆论场上,一则消息引发很多关注。事情发生在北京奥林匹克森林公园,一位中国老人“捡走”湿地里的野鸭蛋,而目击这一举动的加拿大女孩将野鸭蛋追回。
这是一则看似简单的消息,却因为包含着丰富的元素,一时间被贴上了诸多标签。既有年龄差别之下的习惯差异,又有不同国籍的身份区别,同时还涉及野生动物保护,这导致媒体的跟进和公众的讨论呈现众说纷纭的状态。如果把这些“标签”去掉,其间的是非曲直并没有那么难判断,事件最核心的议题仍是规则意识。
舆论场上的讨论确实热闹,但有一个关键性的事实被忽略了。在女孩一方提供的照片中,有一张记录老人放回野鸭蛋的情形。图片显示,捡鸭蛋的地方是公园池塘内的小岛,而池塘周边是铁链组成的围栏。无论老少也无论中外,人们可以对“大自然的馈赠”有不同理解,对法律的认知不全面也情有可原,但怎么能不知道围栏的含义呢?围栏意味着不允许跨越,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通用规则,甚至完全可以追溯到人类走出洞穴并开始制造围栏的年代。

通过这一事实人们很容易对“捡野鸭蛋”的行为作出一致的判断,而不是陷入所谓的传统观念与现代管理的争论中不可自拔。要给事件加以定性的话,必须首先应看到捡鸭蛋者对规则的无视与破坏。这种行为与年龄无关,与国籍无关,甚至连是否“捡”鸭蛋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。换句话说,就算那位中国老人没有捡鸭蛋,而仅仅是跨过围栏在里面溜达了一圈,其破坏规则的行为性质也并没有改变。
相反,忽略了这一事实,很容易陷入无谓的争论。比方说,有人在探讨老年人对现代社会治理规则的不适应；有人在讨论“野生动物保护”与享受“大自然馈赠”之间的矛盾；也有人在强调不同国家国民自然保护意识的差距……谈论这些确实有价值,但谈论的时机不对,也很容易把无视规则的极端个例过度放大。与跨越围栏的具体行为相比,上述看似深刻的话题都是假问题。不妨试问一句,无视“围栏”的问题都没解决,讨论“野生动物保护”又有什么意义?
即便非要将“跨围栏捡鸭蛋”的行为,与“游客‘摘’香蕉”或“拔动物园孔雀毛”等假期里发生的新闻联系起来,落脚点也在规则意识。这一规则其实可以有一个非常好理解也容易操作的归纳,那就是“不碰无主之物”。记住了这一规则,在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时,就会少很多无谓的纠纷。更不至于因为“标签化”的舆论倾向,让不守规则的个例引发毫无必要的群体间的相互诋毁。